Abe_

自产自销,🐟

【荼岩】梦醒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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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来自《鬼撕梦》



0

安岩熄灭了发动机,两指捻住嘴里叼着的烟头,深吸最后一口将它取下碾灭。

烟雾和着冬日的肃杀寒气被慢腾腾吐出,悉数笼罩在他面颊。

他并未急着下车,只是靠着椅背,神情显得有些复杂,那是一种不可言明的郑重,其中夹杂几缕隐隐的激动。岁月试图在他脸上烙印下沧桑,却遮不住原本的清秀,眉眼间尽是淡泊,挺拔鼻梁下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眯起眼睛定定的注视着朝阳,金芒从地平线绽放,喷洒出火热的种子企图温暖冷彻入骨的大地,他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福利院的老师在不远处朝他挥手,身旁牵着的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成长期的男孩已经褪去了些稚嫩,多了抹棱角,黑色短发软软的伏在头顶,显得乖巧。

安岩跳下车,从老师手中牵过男孩,又接过男孩不大的行李包,随意交谈了几句再次确认,嘴角盛的笑意似乎都要溢出。

和他长得真像啊。

安岩似是非常满意,他安置好男孩上车,摸了摸男孩的脑袋,细心的扭身给他系好安全带,忍不住又瞧了半晌。

他一定会喜欢的吧。



2

男孩已经睡下了,嘴角还余留了牛奶的液渍。

安岩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收好了他睡前给男孩看的照片录影,便握着杯子出来,转眼就看见了倚在窗边的神荼。

神荼手环着胸,狭长的双眼淡淡扫过他,神色不起波澜。月光透过窗户投射在神荼身上,落下银辉,安岩没有吱声,他顿了顿身体,轻呼了口气,而后径直走到洗漱池将水龙头拧开,水拍打在皮肤上有些冰凉。

“…没有跟你说这个孩子,你不高兴了?”安岩语气带着点不安,嗫嚅着开口。未加打理头发已经有些长了,刘海阴影碎碎遮住眼眸,看不清表情。

神荼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姿势注视着安岩忙碌的背影,好像在等他解释。

安岩洗着杯子摸不清神荼的想法,但也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先开口,于是斟酌着继续补充。

“…你知道我也不小了,我爸妈也希望早点抱孙子”他把杯子擦干净放在橱子里,甩了甩手上的水,又顺手把一个白色的小药瓶跟着放进去。

“罗平瑞秋那大胖小子可爱的紧,我上次去看,都要学会走路了。江小猪我估摸这革命也快成功了,嗬,你说他还真泡到了他那什么琼斯小姐,真是可怜了人家姑娘…啧啧啧,我看真是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还有允诺他们…唉,这身边陆陆续续就剩下咱们这对…”安岩停了一下,垂下头笑了一声,语气上扬。

“是,你神荼是牛逼哄哄,但你总不可能让个男人生孩子吧。你说我这么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大好青年怎么就栽在你手里了呢。”

安岩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被自己逗乐了,自顾自的捂着肚子笑的直抖肩膀。

有什么在发生微小的变化,他转过身和神荼对视三秒,放开了动作把自己往沙发一扔,而后缩到一角,抱着抱枕打开了电视。

“我爱你。”这是他在入梦前的最后一句话,空气中飘来若有若无的回应。



3

“我会不会有一天也把你忘记干净?”

安岩别扭着身体仰躺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的用脚背顶了顶身边坐着的上身只穿了件黑背心的神荼。

虽然是晚上,安岩也细心的将窗帘层层拉了起来,除了电视机便再无其他半点光亮。电视里播着部电影,是安岩选的,名字叫我脑海中的橡皮擦,讲的是女主由于某种疾病记忆会逐渐散去,最后谁都不记得,而男主却不离不弃的感人爱情故事。

神荼闻言只是朝他眨了眨眼,眸中藏匿的温柔溢于言表。

安岩其实对爱情电影并不感冒。他和神荼不适合罗曼蒂克式的情欲之爱,他们互相契合,互相归属,连言语都无需表达就义无反顾的「决定」。

只是在如此环境下他实在想不到比爱情电影更适合的东西。

安岩并未继续追问,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了支烟咬住,手又接着伸到靠着的抱枕下去摸打火机。

咔嚓一声火光一闪,烟雾缭绕模糊了安岩的视线。他使劲眯了眼睛,就发觉两只手指夹走了他嘴中的烟,动作利落干脆,不带任何温度。

安岩忽然鼻子一酸,他心底琢磨在好久之前好像也有那么一次,他跟包姐打了个什么大赌结果输了,心中郁结无法排解,从没抽过烟的大好青年一个人偷偷摸摸去买了包烟,蹲在门口怂了半天掏出一支,刚颤颤巍巍点上放进嘴里,就被这位不喜烟味的爷给逮到,好巧不巧,这尴尬一幕还被包姐相机给恰好拍到。

那次的神荼好像也是如此这般,皱了皱眉。他伸出手掌拍了拍安岩的背,不轻不重,而后手指不带任何温度,干脆的抽走他还没吸一口的烟。

他这么想着,又笑了一下。

我怎么舍得忘记你呢。


4

胖子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见到安岩了。

也不是说完全的失联,短信,电话都还是有联系,只不过之前的安岩每个星期总有那么几天会来找他喝喝小酒诉诉衷肠,或是到他家视察两圈,这个星期竟然格外安分,一次面也没见到。

他摸着脑袋有点不安,问了瑞秋才知道上个星期安岩领了个儿子回去,一拍大腿想这安岩死脑筋终于开窍了,等到一天工作结束,赶紧去超市买了箱牛奶,屁颠屁颠拎去了安岩家。

门内的安岩似乎变得精神了很多,白色衬衣外套了件灰色毛衫,手里捏着只空了的牛奶杯。

一看是胖子,安岩弯了眉眼咧开嘴角,揉了揉后脑勺打趣了两句,这大晚上的你过来招呼也不打一声,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老实交代从宽处理。

胖子听见这话心里一愣,忽然有些难受。

现在的安岩沉稳又冷静,遇事镇定自若,下手却又狠又准,活像另一个人。这样一个人,如今却和当年那般同你嬉笑打闹,你说这瞬间堵不堵得慌?他暗自叹口气打了个哈哈,说是啊是啊,这不是垂涎你的美色,过来通奸。

安岩笑骂了一句就让他进了门。他动了动鼻子,没有明显烟味和酒味,看来应该是想通了?

“儿子呢?”胖子把牛奶往茶几上搁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直奔主题“你好小子,喜当爹也不告诉我们一句。”

安岩斜了他眼说我这不是还没准备妥当么,况且我不说你不是也有办法知道?

胖子嘿了声说领儿子见干爹还要准备啊?

安岩说那可不,万一被你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尿了裤子怎么办。

胖子眉毛一挑正准备反驳,一抬头,不出声了。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表情一定难看极了,一阵寒意升起,尽管坐在沙发上,那一刻他还是脚底发软,忍不住的想往下跪。

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当年的他亲眼见证了这个身影的消逝。他依稀记得,最后一次见到这个身影,是在三年前。

“唉神荼,你看胖子大半夜特意过来,还给咱儿子拿了箱牛奶呢。”

他的脑袋有点懵。


5

安岩的不正常是从那孩子到来后开始的,一切线索似乎都理所当然的指向了那个孩子。

胖子从安岩家出来就没停歇,前脚打电话通知了瑞秋江小猪他们,后脚就去了那孩子之前的福利院。

虽然大半夜的到访显得不太礼貌,但福利院的老师见胖子一脸事态紧急也没多抱怨。从老师那里胖子得知孩子除了不太爱睡觉之外一切都好,独立,乖巧,在此之前被两个家庭收养过,却不知何原因两次都被遗弃。

老师显然对这个孩子分外有好感,唏嘘了一番他有多可怜,又有多可爱,最后三番叮嘱胖子一定要安岩好好照顾他。

胖子敷衍的点点头转头又去查孩子档案。

有了瑞秋的帮助方便很多,胖子很快就查到了之前收养孩子的两家地址,发现这两家有个共同的特点——要么是夭了孩子,要么是逝了妻子。

胖子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点什么思路。



安岩蜷缩在沙发的角落打盹,身上盖着层薄薄的毛绒毯。

现在的他已经能适应颠倒的时差,早上送完孩子去学校就开始补眠。窗帘没有被拉上,阳光淅淅沥沥洒在他脸上,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流畅的唇线勾勒半分笑意,安静恬和。

手机里放着春光乍泄的waterfall,低沉缓慢。

安岩时常会觉得自己着魔了,着了种叫神荼的魔,悸动成了执念,割不得,舍不掉,就如同知道结局会失氧溺亡,也想要义无反顾的跳进暗沉的大海,放任自己坠入海底,窥探深蓝的宝藏。

持续的敲门声将安岩吵醒,他换了个姿势不想理会,那声音好像跟他对上了,硬是不停。

他啧了一声,揉了揉眼睛显得不太高兴,趿拉着拖鞋不情愿的去开门。

胖子站在门外捏着个档案袋,身后还有瑞秋一众人,个个一脸欲言又止。


这个男孩从小就有种神奇的能力,凡是他晚上梦到的,都能成真——但也就是那么一霎,只要他醒了,那么出现的人,景,物都会消失。

安岩在孩子睡前会给他看从前和神荼一起的照片,录影,会给他讲他们一同出生入死的冒险故事,甚至是他们牵手时神荼会刻意将他的手包裹进手心,接吻时用舌尖摩挲他嘴唇干燥的纹路,告诉孩子他们从前过的有多幸福,而后给他喝下放了适量安眠药的牛奶。

从前收养孩子的家庭也正是看上了孩子的这个能力,可事情越好,能力越强,潜藏的危险也越大。早些时间还好,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当初的家人发现孩子的力量越来越难以控制。

当美梦成了噩梦,幸福便成了灾难。

这也是孩子总是不愿入睡的原因。


“安岩,神荼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可我他妈也不想看到他那样。”安岩指着胸口,一字一顿。



6

月色透过窗户打进来,向外望去可以看见几颗闪耀的明星。

房间没有开灯,唯有电视的光线企图努力支撑照亮这片天地。电视机里放着春光乍泄,何宝荣对黎耀辉说让我们从头开始,而后灰色的镜头被渲染成彩色。

安岩缩在沙发的角落,他恍惚记得从前的神荼似乎偏爱这块小地方,总是抱着他盘踞在此,两个人这么窝着倒也舒服的很,两个人就这么抱着,再看部电影,随便什么电影都行。

反正每次他们只会看一半,后半部分的时间他们才是主演,场地是卧室,分类大概要划成R18禁。

而此刻,他双目无神的望着那杯搁在茶几上,早已冷掉的,一口没动的牛奶,没有任何动作。

男孩坐在他的身边,挺直了脊背,小小的身体刻画出几分清冷,几分坚毅。
安岩深吸了一口气,又去够藏在抱枕下的打火机。他的手颤颤巍巍不住的抖,和他第一次偷摸吸烟时抖的一样厉害,然而这次他什么也没摸到。

他想起来,打火机在前几天已经连着烟盒一起被扔掉了。

他把头埋进膝间,一只手掌拍了拍他的背,不轻不重。

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呜咽声,安岩的肩膀剧烈的抖动起来。



1

“是他吗?”

男孩狭长的双眼裸露的尽是同龄人未曾有过的冰冷,他注视着吊在车头作为装饰的桃木牌匾,上面贴着张有些残损的照片。

那是一张双人照,两人站在一起竟有种莫名的般配。照片中的安岩笑的一脸天真,他一只手正亲密的勾在身旁男人的脖子上。单从照片来看,那男人就已是十足的英俊,他略微低头,眼神望向安岩,里面包裹的满是温柔缱绻。


“你知道后果吗?”

“知道。”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就是我的全部意义。”




这篇文章的灵感来自电影《梦醒之前》/《鬼撕梦》,取了其中部分设定。
安岩从一开始就是想利用男孩,以能见到几年前已经死去的神荼,而男孩也知道,所以他在1中问了安岩那几个问题。因为不知道力量什么时候会暴走,所以他提前问了安岩“知道后果吗”,毕竟噩梦的代价可能涉及生命,而安岩也无所畏惧,告诉男孩神荼就是他全部的意义。
牛奶和白色小药瓶(安眠药)是为了助眠,因为男孩总是不愿睡觉(害怕伤害别人),所以有些睡眠障碍。
给男孩睡前看照片,录影是为了保证他能在晚上做梦的时候梦到。梦里出现的神荼并没有自主意识,只会按照照片里的他或是影像中的他原本的行为行动。比如照片里的他靠在窗边,那么男孩梦到的他也只会靠在窗边,不会有其他动作,更不会说话。
安岩不惧怕死亡,因为悸动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犹如飞蛾扑火一般,“我愿永远安眠于他身旁”。
最后的那只手是男孩的,因为他在安岩给他的录影中见过,也就是被包姐恰好拍到的。
文中一直男孩,孩子的叫,其实安岩给他安了个名,叫秦二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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